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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边界之上”&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陈侗还在画,宣纸临时订在墙上,一张方桌上放着笔、墨和打来的水,上海,在大华银行艺术空间“‘边界之上’&‘读报纸的人’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”的展厅里,陈侗有一张小小的工作台,展览上的作品大多在此产生。
展厅里,《小街风情》和昨天刚完成的视频循环播放;陈侗写作、出版的书籍,以及从大众书城买来的书,分类摆放;一些画“直接图钉上去”;还有几乎不会出现在画展上的——中国邮政的老式自行车和卡拉OK机,一切都充满杂乱而浓郁的生活气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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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
时间:
2025·9·12~11·02
地点:
大华银行艺术空间
地址:
上海市银城路116号、128号
大华银行大厦一层
“边界之上”&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穿过门,张子康的作品就在隔壁,墙上挂着以黑、白、灰和土黄色为主色调的画,展厅整洁而明亮。近看,张子康的绘画在抽象与具象之间不断徘徊,人物的边界逐渐消隐,“形体模糊、扭曲、断裂,形象在混沌中游移、崩解”。
此次展览,张子康延续“边界之上”系列的核心理念,展出《众生》、《吸引》、《漂浮》、《望》、《聚变》、《旁观》等九件新作;陈侗“读报纸的人”核心是一组以2008年《参考消息》为载体创作的21幅水墨宣传画,肖像画则源自其小说《伤心的人》衍生创作,将绘画、文学与生活空间融为一体的;两位艺术家截然不同的全新创作,背后相同的是长期对水墨艺术边界的拓展以及他们的多重身份。
张子康先生
作为艺术家张子康始终未曾中断绘画实践,不断拓展视觉表达的边界;陈侗则活跃于文学、艺术与文化的交汇地带,其创作常从文本出发,穿越叙事与观念,最终落于视觉实验,两人均以跨领域的身份深入当代艺术现场。作为中国当代艺术的重要推动者及“大华银行年度水墨艺术大奖”连续三届评委,他们以深厚的文化素养与多元的媒介语言,共同推动着“水墨精神”在当代语境中的多维延展。
陈侗喜欢对形式敏感、敢在技术和材料上探索、能沉下心把东西做出新意的年轻艺术家。年轻人可能还没有把目光放得更长远,或许对他们来说远古的世界、个人的世界、想象的世界可能就足够了,“但我觉得,还有一个现实的世界,是很重要的”,陈侗说。
陈侗先生
张子康则欣赏具有学术性的年轻艺术家,学术性包含两个方面:一是研究精神,能够把一件事情做得很深;二是实验精神,勇于创新。“每个人的性格、经验和所处环境各不相同,重要的是能够进入自身潜能所在的方向,并把它做好”。
张子康期待,不同路径的探索能够彼此包容、互相激发,最终形成一个良好的生态。这也正是大华银行一直以来的目标,长期以来,大华银行以“大华银行年度水墨艺术大奖”连接水墨艺术的传承与创新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以专业展览连接艺术家与观众,并通过工作坊持续深化连接,推动深度对话,形成具有活力的水墨艺术生态。
大华银行大中华区行政总裁叶杨诗明女士表示:“去年我们庆祝了大华银行中国成立40周年,今年更迎来大华银行集团90周年的里程碑。艺术承载着时代的精神与文化的厚度。长期以来,大华银行始终秉持对艺术的承诺,特别是在推广当代艺术方面,持续不断地投入,在中国则体现在对水墨艺术的支持。我们希望通过这一双个展,让公众在全新的视角中体会水墨艺术的力量与当代表达,也为十月即将揭晓的‘大华银行年度水墨艺术大奖’蓄势呼应。两位大奖评委以深厚的学术积累和跨界视野,为水墨艺术的传承与创新提供了新的启发。我们期待在这一过程中,激励更多艺术家以开放的姿态探索水墨的边界,让传统之美在当下焕发新的生命力。”
张子康,《生》,综合材料,53.5×69cm,2025
“近几年来,观众的需求变了”,长期的一线策展工作让张子康敏锐的捕捉到,人们对死亡、生命、战争等问题的关注和讨论与日俱增,“绘画能给当下说什么”?作为一名创作者,张子康对自己提出问题。
1968年出生于河北的张子康学过油画,年轻时在中央美术学院他可以把古画临摹得很像,张子康画过很长时间的具象绘画,显然这已经不是他当下想说的了,张子康因此转向抽象。
此次张子康展出的作品中都有水墨,“我画画的方式,往往是先从水墨开始。绘画在行动中不断变化:今天看是这样,明天看又是那样,我在图式与当下的感受之间不断拓展这幅画的关联。”关于新作,张子康在《边界之上》中写道:
黑、白、灰和压抑的土黄色交织,粗糙的纹理承载着破碎的形状。人物的边界消失了,面容常被涂抹或塞进不合逻辑的形体里。这不是在描绘某场具体的历史灾难,而是想让你在画面图像时,感受到那种被卷入其中的沉重与压迫。
画面那些没有名字、没有身份的身体,像幽灵一样漂浮在变形的空间里,彻底打破了传统“再现”的规则。它们不仅承受着你的注视,更以一种模糊而执拗的姿态“回看”着你——这种互相的凝视,让你看到自己内心的伤痛和局限。
张子康,《众生》,综合材料,350×200.5cm,2025
《众生》源自张子康对现代战争的思考,谈及战争,必然让人想起毕加索的《格尔尼卡》,这幅画通过解剖、打碎人体来呈现战争的恐惧,但“现代战争对人的伤害,并不只是爆炸或死亡的场景,更多是一种精神上的持久摧残”。
张子康的表达更偏向生命的情感层面,与毕加索相反——他不是将人体拆解,而是把整个人挤压在一起,在密集、扭曲的挤压中,可见痛苦、挣扎、伤害与侵犯。将《众生》倒过来看,是一把手枪的形态,侧着则是躺卧的人形,这些不只是造型,更是一种被压缩的控诉。
……我从不站在安全的“外面”去画——我把自己也沉浸在这片混沌与撕裂之中,作为人类共同命运的见证者和分担者。这种意识,呼应着海德格尔“向死而生”的思考,也暗含东方“一切终将消散”的智慧:所有形象、意义最终都会在时间中瓦解。绘画不是为了保存什么,而是为了揭示这个消散的过程本身。
张子康,《时间》,综合材料,68.7×74cm,2025
“我画中的形,并不特指某物,这种形态与生命的关联,来自日常的观察。比如一棵树像人,一座建筑有神圣感,一棵树有灵性——这些感受都源于我们与万物之间的连接,我想抓住这个。”
张子康,《望》,综合材料,68.7×84cm,2025
张子康清晰的知道《众生》可能引发的情感波动:
你首先感受到的,可能是画面中弥漫的“痛感”。
“这像人吗?”、“他们在痛苦吗?”这种“痛感”中隐藏着对生命的关照与抚慰,让我们真正的看到生命,一旦看到,思考、表达,治愈就已经发生了。创作反过来对身兼数、日常高强度工作的的张子康来说也是一种关照,“画画像是玩游戏,很自由,轻松里带着思考,有点像——打麻将”。
张子康,《漂浮》,综合材料,140×180cm,2025
“《漂浮》来自我在新疆的经历。在新疆,有些地方每次去都不一样,有些地方远近相看各不同,比如楼兰,远看是城,近看成坡,又似人形,其间有枯树与遗迹,让我想到楼兰的盛衰,几个场景叠在一起,形成一种打动我的连接。”
张子康,《吸引》,综合材料,140×180cm,2025
《漂浮》和《吸引》这两件作品所用的基底并非寻常画布或纸张,而是源自中国书画创作过程中垫于案头的毛毡。“制作毛毡的师傅联系我,说他们做了几块,艺术家用不上了,问我要不要问我要不要。付了成本费,我就拿来了,不然太浪费。后来发现个这材料挺适合我——我用它找到了一种能不断画、不断创作的方式,它能够反复叠加很多层,特别契合我的状态。”
陈侗"读报纸的人"。
在大华银行艺术空间陈侗"读报纸的人"展厅看起来充满了随机性,自行车和卡拉OK机都是是广州运过来,“也不是蓄谋的,那天车子特别空,觉得不太好意思,就加上了”;独立的展柜上分别陈列着陈侗自己写的、参与出版的书,以及展览开幕前一天去书城买的,“文化书店可读的书多一点,但我又想去这种大众化的书店”。
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展厅入口循环播放着陈侗创作于2018年的《小街风情》录像,片中插曲《伤心的人》由陈侗作词,五条人茂涛作曲并演唱,其首部小说《伤心的人》灵感正是来源于此。
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展厅里的卡拉OK机内也只这一首歌,“假的嘛,没有更多的,反复唱烦的”,另一块屏幕里的是展览前在展厅里发生的真实事件,两个年轻人用卡拉OK机重复的唱着《伤心的人》。
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像是一个剧场,陈侗直接在展厅创作,模糊了创作、布展与作品本身的界限。1962年,陈侗生于湖南,毕业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系,曾任教于广州美术学院中国画学院,十多年前陈侗做展览已经开始了“现场创作”,只是“现场”并不仅限于展厅,他曾在汕头借助朋友的工作室,提前十天半个月到,将整个展览的作品在当地一次性完成。
如今,这种现场性进一步深化,“做个展览?我说好啊!拿什么作品?不知道啊,再说吧!”
在陈侗刚结束的广州美术学院美术馆的展览“大世界,小生产”的展厅里,记者陈运成写道:
没有现成作品,没有打印标签。取而代之的,是一张17米长的桌子,上面陈列着颜料、绘画材料、参考书籍等创作工具。陈侗将自己的工作室搬进美术馆,将艺术拉回到“现场生产”的状态。
在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展出的宣纸作品是陈侗首部长篇小说《小街风情》中出现的人物的画像,没有标签,宣纸作品直接用图钉固定,“拿也容易,还没有胶,这是最好的方法了”。
陈侗关心生活的细节,他将2008年的《参考消息》剪去图片,涂掉标题,重新拼贴起来并在上面作画, 因此有了"读报纸的人"。“如今人们只看标题和图片,我就把这些都去掉”,他说,“有心的话能看到一张报纸上很多人”。
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“我平时不太上网,也不会翻墙,以前获取信息基本就靠《参考消息》。那时候报亭每天都给我留一份,助理会去取,她整理得很好,分门别类。后来我干脆拿出一整年的报纸来画画——上次用的是2013年的,这次用了2008年的。我家里还存着不少以前的报纸,翻看这些旧新闻其实特别有意思。现在我们整天刷手机,可就连上个月发生了什么,想再翻出来看看都不容易。”
2008年——恰巧也和陈侗的小说《伤心的人》设定的故事时间重合,他刻意模仿宣传画标语放大的形式,把水墨画成宣传画风格。
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戴着圆眼镜,陈侗讲话密集而清晰,“画也未必要挂在墙上”,陈侗走进展厅,从墙上拿下一幅画,放在地上,问我:“你怎么想?”
“我会想还在布展吗?还没完成吗?”
陈侗立刻摘下自己的帽子,挂在画的位置,“如果把帽子放这里就不是了”,他说,“艺术给人一些思考是重要的,给人产生一些问题是重要的,哪怕是为什么?”
“一个动作可以多一个问题,为什么不呢?”
“读报纸的人”张子康、陈侗双个展,展览现场,大华银行艺术空间,2025
“下一个展览我题目都想好了,‘画不在墙上’。我需要个有墙的美术馆,但不用它的墙,那用哪里呢?非装饰的地方,它的门啊、窗啊——作为生活的方面,进入生活的地方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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